小孩子玩積木,在大人眼中看來,不過是組合了又拆掉,拆掉了又組合,一點意義都沒有,但對他而言,意義就發生在拆掉跟組合之間。
研究生在寫論文的時候,多數都會冒出這個問題,唉,寫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意義?事不關己的眾人,會認為你在做一件有價值的事,你就像那個在堆積木的小孩,而指導教授就像在旁觀的那個大人。
所以,如果你懷疑自己碩士論文的意義,那我想應該真的沒什麼意義,即使這個學位可以幫助你豐富履歷表,晉級加薪,完成眾人認為的自我實現,它的本質還是沒有意義。
首先我要感謝我的指導教授,陳創義老師,老師是個極聰明的人,他的聰明不僅展現在數學上,還無時無刻於我們的相處之中,我很幸運,這幾年能夠從老師那裡,學到對於數學教育的透徹洞察。
聰明的人通常比較霸道,可是老師很和善,他用身教告訴我,很強大也可以很溫和,過份彰顯自己的性格與能力,並不是奪取榮耀的唯一道路,這是老師送我的第二個寶貴禮物。
再來是謝豐瑞老師,六年前,我教書生涯最低潮的時候,其實就要放棄了,老師用力的拉我一把,沒有她的幫助,就沒有後來那個具抗壓性,能夠在巨大體制架構的校園中,多數時候仍自在揮灑理念的我。
接著是曹博盛老師,我跟老師認識得很晚,卻道別得很快,研一時的評量課,是我研所生涯最愉快的上課時光,論文中各種測驗的編撰能力,主要奠基於那門課的學習,滿載收穫又充滿愉悅氛圍的課堂,本身就值得被記憶。
然後是陳界山老師,數學教育組必修兩門數學,我選修老師的互補問題和優選理論,與老師相處的並不深,但近距離接觸的時光,讓我認識到,原來優異的數學學者,是這個樣子啊。
兩位口試委員,陳光勳老師在百忙之中,細心的閱讀完整本論文,提供我極為實用的修改意見,讓論文得以完整呈現,黃文達老師在休息年,還專程來擔任委員,提供我具前瞻性的未來研究建議。
回到論文意義的問題,過程中有段很長的時間,我很懷疑自己研究的意義,直到某一刻,我知道自己做出來了,那感覺是一種頓悟,而頓悟其實來自長時間沉浸於研究中。
也許我的論文不夠學術、不夠精練、有許多顯得生嫩的表現,也許我所寫的還傳達不了我的領悟,但我確切的知道那些領悟,我像那個堆積木的小孩,拆掉跟組合之間,意義就這麼發生了。
最後,我要感謝能夠生長在一個承平的年代,感謝所有的事與願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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